前年因为学校撤并，我离开了刚相处一年的学生，离开了班主任工作岗位，一个班委送给我一封由班上27名学生签名的信。信中倾诉了对我的挂念，强烈要求我不要离开他们。这让我感动了好久，让我在学生的信中为自己的“民主”而有点沾沾自喜了。
在近几年中，不再任班主任，在学生和其他老师的心中，我仍然是个“仁爱”的老师。这几乎让我失去了成为自己心目中优秀教师的机会，直到一个偶然的事件出现。
前几天的清晨，我早早地来到教室，准备上早读课。课代表收了作业，捧着经过我的面前。“都齐了？”“李××没有交，他说不会。”这个家伙，几乎每天都不交作业！我忍着怒气，把他叫到教室外的走廊里。
“为什么不交作业？”
“不会！”
“不会？怎么不问？问老师。我说过多次，电话也写过多次。”
“我不敢……”
“不敢？我打过同学，骂过同学啦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敢？”
“我怕你骂。”
“我骂过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目光……告诉我，你可能要骂……”
一刹那间，我愣住了。我的目光？我的目光是什么样子？无论自己怎样努力思考，我发现忽略了自己的目光。我只知道学生如何如何，却不知道自己怎么样。
后来，我私下里问了几个学生。在忸怩一阵后，他们一致认为我的目光过分严肃。我终于可以想见我站在讲台上，我的目光冰冷射人的样子了。那么，我的所谓的“民主”也是冰冷了，也是我站在讲台上给予他们的了！连同那些我在课堂进行“小组合作”也是我给予他们了。自以为给了学生的民主，就给了学生的自由。
民主，是平等的交流，而不是教师权威的一种副产品。教师应该放弃让学生生畏的外在权威，而努力形成以知识修养与人格魅力为内容，以与人为善、和蔼可亲为外部特征的内在性权威。
自由，是学生的一种心灵的状态，而不是教师思想的使然。教师应该尊重学生的意愿，让学生在享受一定的课堂人身自由的基础上，享受思想的自由，进而享受创造的的乐趣。